17、倾心
结束短暂休假恢复正常工作的第一天。
晨光熹微，鸟语花香。王东山跑完步回来，在房间洗澡。纳兰安在厨房小心地翻着西兰花。窗外是大大的院落，玫瑰花的香气透过微风而来。
王东山下楼，已经穿戴整齐：“早餐弄好了？”
纳兰安把焯过的西兰花盛盘，撒了一点细盐。
“上午我开个会。你注意一下明年的财务预算报告。”王东山坐下，喝了一口牛奶,“中午我出去和林丹鹰见个面。”
“报告怎么看？”
“必须的项目保留，有疑问的项目做好标注。不懂的问我。”
“EA的火灾处理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会影响到付款进度。”
“延后多久？”
“可能要半个月。你让法务部起草一份函，中英双文，发给EA，同意延迟付款一个月，在这个期限内不计收利息。”
“不可以口头承诺？”
“EA需要书面的保障，德国人做事都是严谨。”王东山笑，“送他们一个人情。”
纳兰安剥开鸡蛋，咬了一口：“你和林丹鹰谈事情？”
“先不谈公事，积累一下交情。”
纳兰安觉得那又是叫“虚伪的交际”，想想忍口：“几点回来？”
“我尽快。忙完公司的事，你先回爸爸妈妈那边，我晚点也回去，看看爸爸妈妈。”
纳兰安点头。
回到公司。王东山交代司机买了几大盒点头给同事派发，秘书早早迎了上来：“王生，王太。”
纳兰安点头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王东山边走边交代：“十点钟，经理以上中高层开会。中午我要和华雄电子林生见个面，你安排一个地方。”
“好的。”秘书快速记录。
“还有，”王东山叮嘱，“提醒王太，EA的律师函由她拍板之后才发出。”
“好的王生。”
王东山推开红木房门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：“对了，选择好一点的餐馆，给王太订清淡一点的午餐。”
秘书轻笑了一声。
王东山抬头：“嗯？”
秘书不愧是成熟老道：“王生做事好细心。”
王东山伸手：“林生。”
林丹鹰和王东山握手，笑：“人家说，人逢喜事精神爽，果然没错。王生今日看起来特别好气色。”
“见笑。”
“不和夫人出去休个长假？”
“最近确实走不开，迟点会安排。”
“也是，纳兰大女婿的身份，令人羡慕之余，也有些沉重吧？”林丹鹰点燃烟。
“还好。有无这一层身份，工作都一样多。”
“王生令我最欣赏的就是心态够好。”
王东山微笑：“多谢林生肯定。”
在王东山心里，林丹鹰是个值得尊敬的合作伙伴，但始终因为出身富贵家庭，别人求他多于他求人，久而久之必然有些低看别人一眼的天然的骄傲。
他想，要是纳兰安听到类似言语，必定又是情绪反弹。
想到那个女人，他突然察觉自己思绪拉得太远，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。
“王夫人确实算得上聪明人。”林丹鹰眼睛望向远处，“一点则明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林丹鹰将他和纳兰安上次的对话复述了一遍：“你看，一个女人无论怎么样聪明强大，最后交给男人去冲锋陷阵才是最佳选择。”
王东山坐在车里，闭眼假寐。
司机开车和平素一样稳，但是也许是晚高峰，车速始终快不了。王东山的心情无来由有些烦躁。
他的头脑来回想着纳兰安提起结婚时候的神情，冷静自持，就像他教她应该如何更好地完成谈判那样。
纳兰安和王东山谈判，纳兰安胜。
王东山想想，笑了一声。
“怎么了王生？”司机问。
“没事。”王东山看看前路，“今晚怎么这么塞？”
“可能是交通意外了。”
十分钟后，城市交通电台播放最新交通信息，果然是车祸。前面五车连撞，正在等候处理。
“那有得等了。”司机挂了空挡。
王东山又闭眼。既然一时三刻回不去，也只能就地休息。
纳兰安陪着纳兰祖纳兰傅惠真吃晚饭。
纳兰傅惠真说要等王东山，纳兰安摇头：“他约了客户，没那么快回来。我们吃吧。”
纳兰傅惠真叫群姐留起一碗参汤。
“阿山约了谁？”纳兰祖坐在一边，动作迟缓。
“林丹鹰。”
纳兰祖沉吟：“他手上是有弘业千份之八的股份了。”
“对，他已经连续持股几个月了。”
纳兰祖沉吟，没再说话。
“阿妈，你们还去不去美国？”
“我想叫你阿爸再去治疗半年，他死活不肯。”纳兰傅惠真叹气，“我问过阿山，他说如果是这样，他就叫医生不定期飞过来跟进一下你阿爸的复健情况。”
纳兰祖嘴里轻声埋怨：“那边处处不适应，没办法住久了。”
纳兰傅惠真看他一眼，又跟纳兰安说：“都是阿山好，什么都照顾到我了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你阿爸一世人做得最正确的事情。就是帮你找到好老公。”
八点出头。纳兰傅惠真第三次看表：“怎么还没回来呢？”
“估计快了。”
“给他打个电话。”
“要是还在谈事情呢？”纳兰安不愿意。
纳兰傅惠真递过去一个眼色。
纳兰安不太情愿拿出手机，拨了王东山的电话：“喂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妈问你几时回来。”
“路上出了交通意外。”纳兰安喉咙突然锁紧。
“前面出了交通意外，现在车子基本动不了，我们还在等。”
“那你还回这边吗？”纳兰安看了一眼纳兰傅惠真的手势，“我妈让你回来喝汤。”
“回。只不过要迟一些。”
“好。”
纳兰安放下手机，揉了揉方才手心忽然冒出的汗意。
王东山回到家里，已经将近九点。纳兰安看他进了纳兰祖的房间，谈了好一会儿。等他再出来，纳兰傅惠真马上跑到厨房端了热汤：“阿山快来喝汤。”
“好。”王东山松了领带，坐了下来。
纳兰傅惠真看着王东山和纳兰安一人坐沙发一端，气氛和谐，心里暗自欢喜。
“你们住那边，找好打理家务的人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王东山喝了最后一口汤，伸手抽了纸巾。
“没找的话，得赶快找。要不然家里都没人照料着。”
“卫生是有钟点工天天去收拾的，我们那里也不如这里大，没那么多事情。至于做饭，之前几天就一直辛苦阿安。”
纳兰安看了王东山一眼，警告他不要乱说话。
“阿安做的菜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纳兰傅惠真好奇：“阿安以前在家里从不做饭的呀。”
纳兰安语气直接：“自己一个人在外面，什么都得学一点。”
王东山伸手去安抚纳兰安，知道她又别扭了：“阿妈你放心，我们两个人都这么大了，知道照顾自己的了。”
纳兰傅惠真点头：“那就好。实在不行，叫群姐过去帮你们的忙。”
回到明趣的小别墅，纳兰安放下包就去洗澡。
王东山慢悠悠地剪了三支红玫瑰，放在房间的小几上，再去了隔壁房间洗澡。
等王东山洗好澡躺在床上玩了好一会儿ipad，纳兰安才吹好头发出来。
王东山余光看到纳兰安眼神看到玫瑰时闪烁了一下，心知她的小脾气应下去不少。
“今天工作怎么样？”
“EA的函已经发了，财务报告看了。还有，下午行政部的同事提了一份报告，申请筹办公司三十周年庆。”
“嗯，你怎么看？”
“我认为尽量节流比较实际。毕竟公司现在经济情况还不容乐观。”
“三十年，还是要充分重视。”王东山放下ipad,“如果不大肆热闹，反而给人种种猜疑。”
“猜疑也好，肯定也好，公司现在确实不如过去，这是事实。”纳兰安语气生硬。
“你又急了。”
“王东山，是你要问我意见，我还没讲完，你一句话就否定了。”
“好，你继续。”
纳兰安背对王东山，躺了下去，没有接话。
王东山刚伸手过去，纳兰安抬手挡了回去：“公事明天回公司再说。”
王东山再伸手过去，凭着男性天生的力量困住了纳兰安：“我现在和你谈私事。”
“跟你没有私事聊。”
“有的。”王东山轻轻覆了上去。
不管纳兰安基于什么理由愿意和他结婚，重点是，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。
一场热烈的□□过后，王东山沉沉睡去。
纳兰安还躺在王东山的臂弯里，他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后背。
婚姻关系似乎让他们之间的所有身体接触都变得理所当然。可是有时候纳兰安想要的并不只是这样。发生了一些争执，然后借由身体的欢愉去回避原有的不快？这不是她的逻辑。
她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之间的秘而不宣的肢体接触。
有了第一次，便有第二次第三次，两个人都年轻，也都有着原始而冲动的需要。尽管父母对他们之间种种保持开放的态度，甚至她床头柜的一些安全用品，都是母亲悄悄摆放在里面的。可是毕竟两个人脸皮还薄，所以那时候，身体接触看起来更是一种对彼此的奖励，是矜贵且重要的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只要王东山愿意了，他就可以。纳兰安希望他对她并不是生理需要而已。
纳兰安亦不愿意去想，王东山在她远赴英国的那些年，是不是有着和现在相同强烈的需求。如果答案是肯定的，那么他如何解决？
纳兰安对男人的认知并不多，她但愿王东山不是芸芸男性中偏好留恋花丛的那一种。
王东山在半夜醒来。
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，可是和纳兰安结婚以后，似乎改善了一些。这次意外醒来，身边却空无一人。
他下床去找，在阳台看到纳兰安。披着薄薄的毯子，蜷缩在
摇椅里。
他轻声，怕吓到她：“怎么没在床上睡？”
纳兰安睁开眼：“我睡不着。”
他在她面前蹲下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结婚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如果我们不结婚，会怎么样？”
王东山心里想不通纳兰安这一句话的意思。
“阿爸病了，就算我不回来，他一样会把公司交给你，不是以女婿的名义，也会是别的名义。你一样会把公司管理得很好。一切都是现在的样子。“纳兰安强调，“我回来了，做了那么多，最后发现自己自不量力，然后要求和你结婚。”她看着远方的星，“其实把我抽出来或者放进去，你自己的这段人生都是成立的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，为什么我要和你结婚呢？”
“你不想结婚？”
“我想不通我在这段婚姻里面的意义是什么，只是给你一个纳兰姑爷的身份？”
王东山心里有些酸。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纳兰安，每当她开始探究人和人之间的相互关系，这种状态的她总让他觉得难过。
他想起刚搬进纳兰家那些日子，他主动跟她套近乎，以一种友善的讨好的方式：“我们做朋友吧。”
她那时还是个小女孩，神情却有成年人的冷淡：“可是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有朋友没朋友我都是我，那么朋友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纳兰安拥有了过人的智商，却往往梳理不清人际关系：“你对我当然是有意义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爱你。”
纳兰安凝住，久久才转过脸：“我不相信”。
“可这是事实。”王东山声音沙哑，“为什么不信？”
“我并不可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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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会影响到付款进度。”
“延后多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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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安剥开鸡蛋，咬了一口：“你和林丹鹰谈事情？”
“先不谈公事，积累一下交情。”
纳兰安觉得那又是叫“虚伪的交际”，想想忍口：“几点回来？”
“我尽快。忙完公司的事，你先回爸爸妈妈那边，我晚点也回去，看看爸爸妈妈。”
纳兰安点头。
回到公司。王东山交代司机买了几大盒点头给同事派发，秘书早早迎了上来：“王生，王太。”
纳兰安点头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王东山边走边交代：“十点钟，经理以上中高层开会。中午我要和华雄电子林生见个面，你安排一个地方。”
“好的。”秘书快速记录。
“还有，”王东山叮嘱，“提醒王太，EA的律师函由她拍板之后才发出。”
“好的王生。”
王东山推开红木房门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：“对了，选择好一点的餐馆，给王太订清淡一点的午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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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东山抬头：“嗯？”
秘书不愧是成熟老道：“王生做事好细心。”
王东山伸手：“林生。”
林丹鹰和王东山握手，笑：“人家说，人逢喜事精神爽，果然没错。王生今日看起来特别好气色。”
“见笑。”
“不和夫人出去休个长假？”
“最近确实走不开，迟点会安排。”
“也是，纳兰大女婿的身份，令人羡慕之余，也有些沉重吧？”林丹鹰点燃烟。
“还好。有无这一层身份，工作都一样多。”
“王生令我最欣赏的就是心态够好。”
王东山微笑：“多谢林生肯定。”
在王东山心里，林丹鹰是个值得尊敬的合作伙伴，但始终因为出身富贵家庭，别人求他多于他求人，久而久之必然有些低看别人一眼的天然的骄傲。
他想，要是纳兰安听到类似言语，必定又是情绪反弹。
想到那个女人，他突然察觉自己思绪拉得太远，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。
“王夫人确实算得上聪明人。”林丹鹰眼睛望向远处，“一点则明。”
“此话怎讲？”
林丹鹰将他和纳兰安上次的对话复述了一遍：“你看，一个女人无论怎么样聪明强大，最后交给男人去冲锋陷阵才是最佳选择。”
王东山坐在车里，闭眼假寐。
司机开车和平素一样稳，但是也许是晚高峰，车速始终快不了。王东山的心情无来由有些烦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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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安和王东山谈判，纳兰安胜。
王东山想想，笑了一声。
“怎么了王生？”司机问。
“没事。”王东山看看前路，“今晚怎么这么塞？”
“可能是交通意外了。”
十分钟后，城市交通电台播放最新交通信息，果然是车祸。前面五车连撞，正在等候处理。
“那有得等了。”司机挂了空挡。
王东山又闭眼。既然一时三刻回不去，也只能就地休息。
纳兰安陪着纳兰祖纳兰傅惠真吃晚饭。
纳兰傅惠真说要等王东山，纳兰安摇头：“他约了客户，没那么快回来。我们吃吧。”
纳兰傅惠真叫群姐留起一碗参汤。
“阿山约了谁？”纳兰祖坐在一边，动作迟缓。
“林丹鹰。”
纳兰祖沉吟：“他手上是有弘业千份之八的股份了。”
“对，他已经连续持股几个月了。”
纳兰祖沉吟，没再说话。
“阿妈，你们还去不去美国？”
“我想叫你阿爸再去治疗半年，他死活不肯。”纳兰傅惠真叹气，“我问过阿山，他说如果是这样，他就叫医生不定期飞过来跟进一下你阿爸的复健情况。”
纳兰祖嘴里轻声埋怨：“那边处处不适应，没办法住久了。”
纳兰傅惠真看他一眼，又跟纳兰安说：“都是阿山好，什么都照顾到我了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你阿爸一世人做得最正确的事情。就是帮你找到好老公。”
八点出头。纳兰傅惠真第三次看表：“怎么还没回来呢？”
“估计快了。”
“给他打个电话。”
“要是还在谈事情呢？”纳兰安不愿意。
纳兰傅惠真递过去一个眼色。
纳兰安不太情愿拿出手机，拨了王东山的电话：“喂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妈问你几时回来。”
“路上出了交通意外。”纳兰安喉咙突然锁紧。
“前面出了交通意外，现在车子基本动不了，我们还在等。”
“那你还回这边吗？”纳兰安看了一眼纳兰傅惠真的手势，“我妈让你回来喝汤。”
“回。只不过要迟一些。”
“好。”
纳兰安放下手机，揉了揉方才手心忽然冒出的汗意。
王东山回到家里，已经将近九点。纳兰安看他进了纳兰祖的房间，谈了好一会儿。等他再出来，纳兰傅惠真马上跑到厨房端了热汤：“阿山快来喝汤。”
“好。”王东山松了领带，坐了下来。
纳兰傅惠真看着王东山和纳兰安一人坐沙发一端，气氛和谐，心里暗自欢喜。
“你们住那边，找好打理家务的人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王东山喝了最后一口汤，伸手抽了纸巾。
“没找的话，得赶快找。要不然家里都没人照料着。”
“卫生是有钟点工天天去收拾的，我们那里也不如这里大，没那么多事情。至于做饭，之前几天就一直辛苦阿安。”
纳兰安看了王东山一眼，警告他不要乱说话。
“阿安做的菜怎么样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纳兰傅惠真好奇：“阿安以前在家里从不做饭的呀。”
纳兰安语气直接：“自己一个人在外面，什么都得学一点。”
王东山伸手去安抚纳兰安，知道她又别扭了：“阿妈你放心，我们两个人都这么大了，知道照顾自己的了。”
纳兰傅惠真点头：“那就好。实在不行，叫群姐过去帮你们的忙。”
回到明趣的小别墅，纳兰安放下包就去洗澡。
王东山慢悠悠地剪了三支红玫瑰，放在房间的小几上，再去了隔壁房间洗澡。
等王东山洗好澡躺在床上玩了好一会儿ipad，纳兰安才吹好头发出来。
王东山余光看到纳兰安眼神看到玫瑰时闪烁了一下，心知她的小脾气应下去不少。
“今天工作怎么样？”
“EA的函已经发了，财务报告看了。还有，下午行政部的同事提了一份报告，申请筹办公司三十周年庆。”
“嗯，你怎么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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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十年，还是要充分重视。”王东山放下ipad,“如果不大肆热闹，反而给人种种猜疑。”
“猜疑也好，肯定也好，公司现在确实不如过去，这是事实。”纳兰安语气生硬。
“你又急了。”
“王东山，是你要问我意见，我还没讲完，你一句话就否定了。”
“好，你继续。”
纳兰安背对王东山，躺了下去，没有接话。
王东山刚伸手过去，纳兰安抬手挡了回去：“公事明天回公司再说。”
王东山再伸手过去，凭着男性天生的力量困住了纳兰安：“我现在和你谈私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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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热烈的□□过后，王东山沉沉睡去。
纳兰安还躺在王东山的臂弯里，他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后背。
婚姻关系似乎让他们之间的所有身体接触都变得理所当然。可是有时候纳兰安想要的并不只是这样。发生了一些争执，然后借由身体的欢愉去回避原有的不快？这不是她的逻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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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第一次，便有第二次第三次，两个人都年轻，也都有着原始而冲动的需要。尽管父母对他们之间种种保持开放的态度，甚至她床头柜的一些安全用品，都是母亲悄悄摆放在里面的。可是毕竟两个人脸皮还薄，所以那时候，身体接触看起来更是一种对彼此的奖励，是矜贵且重要的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只要王东山愿意了，他就可以。纳兰安希望他对她并不是生理需要而已。
纳兰安亦不愿意去想，王东山在她远赴英国的那些年，是不是有着和现在相同强烈的需求。如果答案是肯定的，那么他如何解决？
纳兰安对男人的认知并不多，她但愿王东山不是芸芸男性中偏好留恋花丛的那一种。
王东山在半夜醒来。
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，可是和纳兰安结婚以后，似乎改善了一些。这次意外醒来，身边却空无一人。
他下床去找，在阳台看到纳兰安。披着薄薄的毯子，蜷缩在
摇椅里。
他轻声，怕吓到她：“怎么没在床上睡？”
纳兰安睁开眼：“我睡不着。”
他在她面前蹲下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结婚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如果我们不结婚，会怎么样？”
王东山心里想不通纳兰安这一句话的意思。
“阿爸病了，就算我不回来，他一样会把公司交给你，不是以女婿的名义，也会是别的名义。你一样会把公司管理得很好。一切都是现在的样子。“纳兰安强调，“我回来了，做了那么多，最后发现自己自不量力，然后要求和你结婚。”她看着远方的星，“其实把我抽出来或者放进去，你自己的这段人生都是成立的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，为什么我要和你结婚呢？”
“你不想结婚？”
“我想不通我在这段婚姻里面的意义是什么，只是给你一个纳兰姑爷的身份？”
王东山心里有些酸。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纳兰安，每当她开始探究人和人之间的相互关系，这种状态的她总让他觉得难过。
他想起刚搬进纳兰家那些日子，他主动跟她套近乎，以一种友善的讨好的方式：“我们做朋友吧。”
她那时还是个小女孩，神情却有成年人的冷淡：“可是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有朋友没朋友我都是我，那么朋友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纳兰安拥有了过人的智商，却往往梳理不清人际关系：“你对我当然是有意义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爱你。”
纳兰安凝住，久久才转过脸：“我不相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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